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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DDP_404 有缘再见
最近Snow Man上头中

【全员向/百合组】有关于你的故事

*现背/HE/OOC,1w一发完

*Snow Man全员粮食向,渡边x宫舘粮食向,非恋爱关系(如果你读出了爱情线,那一定是我的问题)

“有一天渡边翔太醒来,发现这是一个没有宫舘凉太的世界。”


00


旅馆停电的时候,渡边翔太的生日庆祝会正要进入后半程,一屋子成年男性多少喝了些酒,躺在皱巴巴的被团上,醉得溃不成军。


佐久间被吓得鲤鱼打挺,不小心碰倒了向井放在地上的半杯香槟。向井半撒娇半抱怨地嚷嚷了句“真浪费啊”,伸手拿了毛巾覆上一地酒渍,便破罐破摔地往岩本身上靠。岩本也算不得清醒,正抱着被子靠着墙,迷迷瞪瞪地吃着巧克力。


深泽勉强能走几步,从窗户里探出去扫视一番,懒洋洋道:“啊啊,全黑了。”话音未落,三下清晰的敲门声响起,把Raul吓得一激灵,一把抱住身旁的渡边。


回头看看一群近乎静止的人,目黑起身去开了门,隐约听见几声来自旅店老板娘的道歉,老板娘说,如果需要的话,请使用这些蜡烛吧。


深泽醉得厉害,点蜡烛的手有些不稳。


烛火好不容易摇曳起来,就被同样酒精上头的佐久间凑过去吹灭了,他对着深泽双手合十:“翔太,生日快乐。”


深泽一巴掌糊上了他的脑袋:“你醒醒,还不到时候,还有两个小时才到翔太的生日。”


手指赫然比了个三,月光照耀下,一只小兔子在被团上缓缓跳跃。


“那我们现在有请nabe桑,”深泽打了个浅浅的酒嗝,“来说说你的三十三岁生日愿望吧。”


“愿望啊……该实现的都实现了。”渡边撑着沉重的脑袋,“如果可以的话,希望慢一点变老吧。”


“那么换种问法,”深泽双手托腮,“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,最想改变的部分会是什么呢?”


“老气。”佐久间无情嘲笑,“这问题好老气。”


深泽丢了个枕头过去:“不许说老气。”


渡边被Raul抱在怀里,似乎是在思考,末子定定地看着他,见他眼皮耷拉,伸手捏捏他的脸:“报告,shoppi睡着了!”


“黄牌警告一次。”自己也快睡着了的佐久间下意识做吹哨状。


“没睡,我没睡。”渡边辩驳。


佐久间举手:“我好像在哪本杂志上看过,翔太说,如果回到幼儿园会和凉太少说些话。”


渡边反应了足有5秒,才想起来自己在陈年旧杂里说过的话:“那个啊……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采访了,我都不记得了,你竟然能记得。”


在暗处独饮威士忌的宫舘终于抬起了头:“是在说我吗?”


向井笑着一掌拍上宫舘的膝盖:“又来了又来了,date桑又在装傻啦。”


杯中冰块圆融,宫舘晃了几下,慢悠悠地接上了渡边的话茬:“确实是啊,毕竟我们是不用说话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关系。”


渡边有些头疼地望向宫舘:“你啊,又在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,根本也不是大家想的那样。”


最早从这场酒局里脱落的阿部突然惊坐起:“我们想的哪样?”


眼睛闭着,只有嘴在说话。


渡边无语:“可怕……你到底醒着还是睡着?”


阿部又不说话了,躺了回去,刚连上的信号再次宣告出走。深泽挪到他身边,替他盖好了被子:“不愧是强火百合担,梦里都不错过任何一个Justice的机会。”


这场庆祝酒喝到最后,终于只剩下了宫舘和目黑,其他成员一个个被滔天醉意吞没,进入混沌梦乡。宫舘向目黑举了杯,后者会意,两杯烈酒碰在一起,发出清脆声响。


宫舘仰头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

01


宿醉的疼痛感最要命。


渡边醒来时,后脑勺如同被人用钝器击打过,连带着肩颈也有些阵痛。


佐久间吵得很,不像是昨天喝过酒,从房间的这头蹦到那头。向井闷头喊目黑,问,meme有没有看到我的相机镜头盖啊,目黑的声音从窗边传来,说,你昨天是不是放在包里了。


渡边烦躁地翻了个身。


有人迫近了他,从坐下时发出的轻叹,渡边判断那是深泽。


深泽跪坐在被团上,俯下身来轻轻揉了揉他的背,说,翔太你该起来了,不是从来不赖床的吗,今天是怎么了。


赖床惯犯忽地睁开了眼睛,惊讶地去看说这话的人。深泽不像是在整活,渡边甚至从他充满柔情的眼神中看出了阿丸小姐的影子。 


见了鬼了。渡边想。


11月的天不知为何如深冬一般冷,宿醉让渡边失去了庆祝生日的兴致,他裹紧外套,毛线帽遮到眉毛,缩着脖子从房间走到餐室。目黑第一个看见他,一手拿着餐盘,一手去揽他的肩膀,温温柔柔地把他箍在怀里:“早,没事吧?”


渡边反应迟滞:“嗯……没事啊。”


目黑笑了:“那就好,shoppi昨晚喝了不少。”


渡边头皮发麻:“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。”


Raul蹭过来挑眉坏笑:“说了说了,shoppi说最喜欢fukka了。”说这话时颇有种起哄的架势。


渡边不知作何感想,眉眼皱成一团,心情复杂地顶了顶腮帮子:“那可真是,挺恶心的。”


“总觉得你今天精神不太好。”阿部给面包抹黄油,看渡边拉开椅子在自己对面坐下。他还是如沐春风,好像昨晚最先醉倒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

“只是觉得今天特别冷。”渡边表情恹恹。


“是啊,”冬季苦手的选手阿部深有同感,“不过春天快来了,虽然花粉也很棘手,但总比冷到受不了要好些。”


“春天还有好几个月呢,这才11月,今年格外冷啊。”渡边低下头去咬了一口面包,没来得及咀嚼,就听阿部说:“11月?翔太,1月了啊。”


渡边迟疑地抬起头,一边笑说“你说什么啊明明就是11月”,一边划开了手机屏幕。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沉默,手机上赫然显示:1月21日。


“明天是我们出道五周年啊,翔太。”


阿部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一记响雷,渡边暗暗回忆前夜种种,还记得深泽拍着佐久间的头说“还有2个小时才是翔太的生日”,后来的记忆便不太清晰了。


“还在宿醉?”阿部笑眯眯的,递了热茶给他,顺带感慨道,“这可是Snow Man的第一个五年,我们八个人期待了很久的。”


热茶从喉头滑进食道,却冰冷冷地落入胃里。渡边再一次抬起头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他。


“八个人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

“欸?”阿部看看他,又看看周围的成员们,再看看他,“很少见啊,从早上就开始装傻的翔太。”


渡边无力解释什么,这是一场计划内的生日整蛊也好,还是阿部兴之所至的恶作剧也罢,总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。渡边打开了搜索引擎,输入了组合名,跳出来的词条是杰尼斯偶像团体Snow Man,向下滑动,他停下了拇指。


成员人数:8人。


渡边皱紧眉头,又将页面拖至成员介绍列表,在快速看完那8个名字后,他暗暗地在心里骂了一句,真是见了鬼了。


莫名从组合里消失的人是宫舘凉太,小到组合群聊,大到事务所的艺人信息表,都没有宫舘的名字。


搞什么啊?宿醉的疼痛感再次袭来,让渡边有了几欲干呕的不适感。


他反复地在社交网络上搜索“宫舘凉太”,得到的结果都是查无此人,10分钟后,他心情复杂地放下了手机。很显然,这已经超出了人类对于“整蛊”的认知范畴,而更像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。


是穿越?还是清醒梦?渡边不知道。


阿部的身边多了个佐久间,他们面面相觑,又看向一脸苍白的渡边。


“你们必须跟我说实话,他人呢?凉太人呢?”


佐久间歪着脑袋:“凉太……哪个凉太?”


渡边无力地望着他,他前倾了身子,把双手搁在桌上:“宫舘凉太,Snow Man的宫舘凉太,百合组的宫舘凉太,你们平时管他叫舘様的宫舘凉太。”


佐久间和阿部再次交换了眼神,并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相同的迷茫。


“我说真的,我是说真的,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,我现在有点慌。”渡边抱着脑袋,和他们认真对视。


“翔太,”阿部有些为难,“我们确实不知道翔太说的那位宫舘君是谁。”


“那Snow Man的M是谁啊?”渡边冷不丁地问。


佐久间作抢答状:“是koji啊,是比塩麹还要万能的调味料向井康二。”


“那百合组呢?百合组要怎么解释?”渡边靠上了椅背,双手抱臂。


阿部笑笑:“难得看你主动提起百合组,平时经纪人求着你和fukka营业你都不答应的。”


渡边一时间没听明白:“等一下,等一下,你说什么,fukka?我?百合组?”


深泽这会儿正在给自己倒红茶,渡边边惊恐而抗拒的声音从餐室的另一头传来,使他险些把滚烫液体倒到岩本的脚上。深泽小啜了一口红茶,向渡边慢慢走去:“nabe,我真的很受伤。”


渡边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:“可是,你又不是百合组的……等下,你是百合组的?我记得你不是。”


“我是紫阳花组的,我拜托你,记得一下。”深泽扶了扶眼镜。


“我为什么要记得?”渡边真诚发问。


“因为我们俩的组合叫花组。”深泽的声音没什么感情。


渡边皱起了眉头,想笑,想骂,又觉得荒唐,嘴唇颤动着如闪过一圈走马灯。他试探着问:“这种组合,也有人喜欢吗?”


佐久间勇敢地举起了手。


“你还真是,不挑啊。”渡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。


深泽看起来快要捏碎手里的纸杯了。


02


没有宫舘在的Snow Man,让渡边回想起刚出道那会儿的艰难岁月。


那年冬天宫舘生病在家,Snow Man错失了登上红白歌会的机会,那段时间大家都沮丧无措,老成员心事重重,新成员不敢言语,所有人为了组合的前途担忧。但此刻却不是这样,他们穿着飘逸的打歌服,在镜头前绽放最灿烂的笑。


出道五周年的打歌舞台堪称盛大,渡边眼看着本来由宫舘solo演唱的部分由其他成员代劳,八个人跳着原本九个人跳的舞,队形却一如既往地圆满,圆满得就像,从来没有过第九个人存在。


渡边尚未给眼下的情况找到合理的解释。或许是做梦,他轻轻地掐了一下自己,光滑的手臂上出现了炽热的疼痛感和红印子。


啧。渡边垂下了手。


八个人围在一起看完了打歌舞台的视频,随后导演喊了收工,渡边第一个起身往休息室走,他向沿途的工作人员们一一道谢,随后找到经纪人,拿回了自己的手机。在上台前,渡边给久疏问候的幼儿园园长老师发了条信息,询问老师是否还记得那个名为宫舘的孩子。


园长老师的回复仅寥寥几句。


“宫舘我是记得的,毕竟这个姓氏很少见,我们那么多学生里,也就只有那一个叫宫舘的孩子。”


“我记得他是个很害羞的孩子呢,小时候让他做自我介绍,都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,与渡边君你完全不同。”


渡边克制住自己想打电话过去的冲动,手指翻飞地打字:您有他的消息吗,我最近正在找他。


园长老师过几分钟才回复了消息,说,真是不好意思啊渡边君,很少有孩子会在离开幼儿园后再回到这里,从毕业的那一刻起,许多人就失散了,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,宫舘君就是其中之一,所以,恐怕帮不上渡边君了。


渡边关掉了和园长老师的聊天框。


失散。


渡边没想过有一天这样的词会被拿来形容他和宫舘。他怅然地盯着休息室的顶灯,盯到光晕都散开,觉得眼睛有点疼。


“辛苦啦……shoppi,不走吗?”向井已经换回了私服,马上就要溜之大吉的样子。


“嗯,再一会儿。”渡边把毛巾覆在自己的眼睛上,朝声音的方向挥挥手。


随后隐约听见Raul在门口说,走啊走啊,我想去吃车站前的那家御手洗丸子。而后岩本和向井他们擦肩而过,说,明天有直播,都别迟到啊。


向井和目黑和Raul参差不齐地说,好。


像威严的班主任和乖乖的学生那样。


渡边把毛巾扔到了一边,他重新划开了手机,给自家打了个电话。


母亲在家,隔了两声便接起电话:“您好,这里是渡边家。”


听背景音,母亲可能在洗衣服,或是洗碗,水流声不止。


“是我,现在没事吗?可以讲话吗?”渡边从休息室走出来,走到空旷的走廊,明亮的落地玻璃把1月的冷意隔绝在外,正是暮色四合时,太阳渐沉,一颗橘调的蛋黄悬在遥远的地平线。


“小翔?”母亲的声音有些惊讶,“怎么了?突然打电话回来。”


水流声停了。


“只是想确认一件事,”渡边握紧了手机:“您记不记得一个叫宫舘凉太的孩子?”


“宫舘,宫舘……”电话那头的母亲咀嚼着这个并不熟悉的名字,好一会儿才说,“啊,我想起来了,是小时候和你念同一个幼儿园的那个孩子吧。说起来你们还是在同一家医院出生的呢,当年听说这件事的时候,我们还感叹说,你们俩真是有缘分啊。小翔怎么突然问起他,那孩子怎么了吗?”


……那孩子怎么了吗?


他消失了啊。


渡边有些脱力,空无一人的走廊很静,夕阳洒在他脚边,浅浅的一汪橘色海洋。


他一步也不敢往前走了,背靠白墙,勉强打起精神去回母亲的话:“嗯,没什么,今天录节目,突然想起他了,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呢。”


母亲的声音很温柔:“可惜幼儿园没有同窗会呢,不然小翔说不定还能遇见这个叫凉太的孩子吧。”


“嗯,或许吧。”指甲嵌入掌心,渡边长叹了一口气。饶是再不甘心,对于“宫舘不存在”这件事都不需要再做多余的事实确认了。


这就是最后了。


03


渡边不知自己是几点下的班,走出大楼的时候,天色已然全黑了,雨下起来了,落在柏油路上,是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倒影。


冬天的东京好冷,下了雨的东京好冷。渡边把毛线帽往下扯了扯,裹紧了围巾。他与数百把相同的透明伞擦肩而过,伞下的人似乎千篇一律,低着头,走自己的路,过自己的生活。


天桥下的流浪汉,排着队等信号灯的出租车,拉面摊的中年大叔喝得醉醺醺,踌躇的年轻人站在红色邮筒前不知该不该投递信件,工程车停在路边尼古丁青烟从驾驶室里飘散出来,渡边听见司机大声嚷嚷,10点,我晚上10点过去。


放眼望去,城市明亮而扭曲,居酒屋的门前挂了一串写着“一番榨”的黄色灯笼,药妆店在循环播放着大促销的信息,晚归的白领在泛着暖光的7-11里加热一份半价便当,便利店的隔壁就是地下酒吧,灯光和音乐都暧昧至极。霓虹招牌挤作一堆,城市是繁华的庞然巨兽,栖息于此地的人们在巨兽的血脉里汲取赖以生存的养分。


真冷。渡边在十字路口站了足有10分钟,看着这世间百态,无一处与他有关。


没有宫舘凉太,渡边像是失去了一个支点。和他喜欢上同一对双胞胎姐妹的人是谁,和他一起在海边堆沙堡的人是谁,和他一起去厕所偷看又一起被骂到哭的人是谁,和他日复一日地从学校走到排练场的人是谁,和他一同出道的人是谁,和他一起鞠躬谢幕的人又是谁……


渡边重新审视了自己所在的世界,他突然惶恐起来,所以我又是谁呢?在没有宫舘凉太的世界,渡边翔太还会是渡边翔太吗?


停在路边的工程车开走了,空留一块半干的柏油路,四四方方的,豆腐块一般,雨滴争先恐后地覆上去,终是把这块土地也濡湿了。


渡边生出了再去找找宫舘的冲动,可他记不得宫舘的联系方式,也不知道该不该去他的住所找他,万一来开门的是陌生人,又万一,来开门的那位宫舘问他“你是哪位”,他又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呢。


才走出去三步,又驻了足。纠结许久,渡边给深泽打了个电话。


深泽接电话时正在打游戏,语气有点敷衍,背景音里还有一个喊着“可恶啊你竟敢超我”的幼稚鬼佐久间大介。


“怎么了?”深泽问。


渡边调整了一下雨伞的方向:“你有没有空,我需要和你谈谈。”


深泽愣了几秒:“现在?”


“嗯,如果你方便的话。”


“那来我家,佐久间也在。”


“好。”


04


渡边坐在深泽家的客厅,连喝了两大杯水。


佐久间转手就把他喝水的照片发进群聊里,说,看啊,抽水机渡边。


向井问,shoppi是不是淋湿了,别着凉了。


佐久间仰天大喊“太温柔了吧”,被深泽一掌拍上了后脑勺,好吵啊,一会儿楼上的邻居又该投诉我们了。


“所以,”深泽把一份即热便当放在了桌上,“发生了什么吗?”


渡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:“我接下来说的话,你们可能会觉得我疯了。”


佐久间握住了他的手:“你得了花吐症?”


渡边眯起眼睛:“……什么是花吐症?”


“鉴定完毕,你没有疯。”佐久间放开了他的手。


深泽揭开了便当的盖子,香气四溢,他双手合十,我开动了。


“假如,我是说假如。”渡边很是认真地看着深泽,“你有一天醒过来,发现岩本照这个人根本不存在,你会怎么办呢?”


深泽波澜不惊地往嘴里送了一口小菜:“为什么会不存在?”


“你可以理解为,突然进入了平行时空之类的,在那个时空里,照可能不是Snow Man的队长,而是在做别的事,比如,健身教练之类的。”


深泽望过来的眼神充满了平时哄Raul才有的温情,佐久间上上下下地打量他:“真少见啊,你会说这种话,该不会最近看了什么穿越到异世界的小说吧。”


“一开始嘛……总是要去找一找的。”深泽垂下了视线,“毕竟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,肯定会很不习惯。找得到的话,就说服他再回来做idol嘛,照很好哄的,拿巧克力引诱他啊。”


佐久间笑得一口果汁呛在气管,连声咳嗽起来,脸颊泛红:“你说的是那种吧,悬挂在驴面前的胡萝卜。真过分啊。”


画面过于好笑,让深泽也笑起来,差不多吧,就是那样。


“万一照抵制住了巧克力的诱惑呢。”佐久间问。


深泽两手一摊:“健身教练岩本照哪有偶像岩本照好啊。”


“那要是找不到呢?”渡边打断了深泽和佐久间的插科打诨,“这世上除了你以外,没有人记得有岩本照这个人的存在,你会怎么做。”


“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他啊。”深泽放下了筷子,抱着双臂,“该怎么说呢,那我会带着照的那一份继续努力下去,毕竟,让Snow Man登上顶点,是我们共同的愿望。”


“Snow Man少了任何一个人都……”


“是,我们都知道,Snow Man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被称作Snow Man。”深泽正色道:“但只要有我记得他,就不算查无此人。”


渡边若有所思。


“照是另一个我,有我在的地方,他也一定会在的。”深泽的表情很柔和,“我之前说过,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守护Snow Man的,如果我们真的能够登上顶点,那正是这个组合的队长岩本照存在过的证明。”


佐久间笑眯眯地托了腮:“真好啊,这话你要是当面和照说,他会开心到哭的。”


深泽笑笑:“干嘛要跟他说这个。就是个假设,又不会真的发生。”


渡边靠在椅背上,勾了勾唇角:“是啊,只是个假设。”


三人沉默片刻,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。


“还在为那个叫宫舘的朋友烦恼吗。”深泽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。


渡边心里乱得很:“说不上烦恼。”


“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起过,他是翔太的什么人啊?”


渡边愣了愣,轻声道:“是我的发小。”


“就像我和大我那样吗?”佐久间眼睛亮晶晶。


一样吗?渡边扪心自问。


恐怕是不一样的。


如今回想起来,生命中每一个或贫瘠或闪光的时刻,宫舘都在他身边的。海水升上来,烟花落下去,春天的樱花,冬天的雪,江户川的草堤,东京的霓虹,粉丝山呼万岁,彩带喷涌而出,在那些同呼吸共命运的故事里,他们为彼此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,他们参与塑造了对方的意志,他们带着一小部分的对方向前走。


渡边深吸了一口气,揉了揉山根。


“你们知道吗,可能这只是我的一场梦。”


“梦见和自己的发小一起在Snow Man出道了,我还记得我们的出道演唱会,一个观众都没有,我们九个一起走上了台阶,每个人都说了很长一段话,他平时不哭的,那天说着说着还哭了……”


深泽望过来的表情有些担忧,让渡边适时止住了回想。


“嗯,这恐怕只是我的一场梦。”他眼眶微红。


05


Snow Man的出道五周年直播放在了TBS电视台的演播厅里,平时用来做团体综艺节目“请交给Snow Man来做这个吧”的地方被改造成华丽的舞台。


在舞台的一侧,有一个纯白色的小盒子,按照既定的流程,每一位成员都要独自走进小盒子里,对着镜头说说出道五周年的愿望。


小盒子的密封性不算好,佐久间的声音穿透了泡沫板,被舞台上的Raul和向井大声吐槽“吵死了啊那个小粉人”,阿部大笑,把手拢成喇叭状,追加了一句:“sakkun,说得很好噢。”


“不然把门板给他拆了吧,那家伙不是很需要啊。”渡边抱着手臂,笑了笑,给深泽扔过去一个搞事的眼神,后者会意,二人悄悄走到小盒子旁,渡边默数三二一,深泽“啪”地旋开了门把手,默契地对盒中人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吼叫。


“呜哇吓死我了!!!”佐久间在小盒子里吓得跳脚。


岩本笑得五官都皱起来,伸手指着呆滞的被整蛊人:“表情!快看佐久间的表情啊!”


佐久间心有余悸,扶着门框,摸着心脏:“真的,刚还以为自己要死了。”


渡边急不可耐:“快点快点,轮到我了。”


“出现了!”佐久间笑他:“Time Keeper渡边。”


渡边走进了盒子,轻轻关上门,坐上了工作人员准备的高脚凳,面前是一盏小小的补光灯,和一台立式摄像机。


在黑洞洞的镜头里,渡边看见了自己不清晰的倒影,妆发完整,看起来状态不错,嘴角愉悦地上扬着。这是渡边翔太在大多数工作场合都会有的状态,即便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,该笑的时候,还是要笑着。


“今天是Snow Man出道五周年的日子,感谢大家一路陪我们到这里。”渡边对着镜头浅浅地鞠了一躬。


“要说五周年的愿望是吧。”渡边调整了一个轻松的坐姿,“托各位的福,这五年是我人生中很美好的五年,总觉得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好事,正是因为大家的包容,我才能够说自己想说的话,做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

“今后,也想以九人组合Snow Man成员的身份,和大家相见。”


渡边刚要鞠躬,耳麦里传来staff困惑的声音:“九人?”


啊。渡边心下一沉。


小盒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

渡边宕机了一会儿,耳麦里传来呼唤他的声音,他才回过神来,约3秒后,渡边看向了镜头,或许是在对监控里的staff说,双手合十:“抱歉,抱歉,我可不可以重新说。”


无人应答他的话。


渡边摘掉了耳麦,世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。


“抱歉,我有无论如何都要告诉大家的事。”


补光灯很亮,照着渡边认真的表情,他没有笑,看着镜头,就好像在看着一位老朋友。


“大概前段时间吧,我做了一个梦,那是个很真实的梦。”


“我梦见了我小时候的好朋友。我们在同一家医院出生,后来进了同一所幼儿园念书,我们被分到了同一个班,叫做百合组。他是个不太会讲话的小孩,小时候连介绍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很困难。”


“我们一起长大,一起进入杰尼斯事务所,大约十多年前,如各位所知,我们结成了Snow Man,他也是其中一位成员,我们一起度过漫长的Jr时期。那时好辛苦,看着比我们小很多的孩子们出道,而我们还在前辈的身后伴舞。”


“后来我们一起出道了。你们一定不能相信,像他这样不会讲话的小孩,在舞台上竟然可以表现得那么好,跳舞,唱歌,杂技,总之就是一个什么都能做到的人。”


“真想让你们看看他啊,你们一定会喜欢他,没有人会不喜欢舞台上的他。”渡边眼眶微红。


“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,我和他走散了。我不会因为没有他就活不下去,但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,我仍然希望降生在那个有宫舘凉太的世界,对我来说,Snow Man正是因为这9个人才能被称为Snow Man,也正是因为有凉太的存在,我才会是如今的我。”


“所以……”渡边翔太哽咽着,泪水蒙上了视线,他虔诚地鞠躬——


“请把他还给我们吧。”


“请把他,还给我吧。”


补光灯突然变得炽热起来,照着渡边的发顶,让他觉得快要燃烧起来。


06


头疼得要炸开了。


渡边再次抬起头时,狭窄的小盒子消失不见了,他坐在皱巴巴的被团上,电灯大亮着,明晃晃地照着睡得东倒西歪的成员们,身旁的佐久间睡得有点痛苦,一副在梦里和芥末搏斗的表情。


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。


渡边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泪痕犹在,他长舒一口气,拭了泪,去拉顶灯的开关,试图把自己此刻的狼狈藏进黑暗里。


酒精的上头劲儿已经过去了,渡边感觉后颈泛了些虚汗,他强撑着站了起来,在一片漆黑中,走到宫舘的床铺前。那人就睡在月光里,很放松的样子,呼吸均匀,一只手枕在脑后,一只手搁在被子上,浴衣的前襟敞开了,也不知冷不冷。


这会是梦吗。渡边迟疑着伸了手,想要去触碰安睡的人。而就在指尖将要碰到宫舘的发梢时,宫舘突然感应到什么似的,在梦中呢喃着:“翔太?”


他嗓音有些沙哑:“几点了?”


“还很早呢,”渡边收回了手,“继续睡吧。”


宫舘懵懵然坐了起来:“翔太,怎么了吗?”


“没什么,做了一个梦。”


“是噩梦吗。”


“是啊,在梦里迷了路,一个人去了好远的地方。”


“一定很寂寞吧?翔太最怕寂寞了。”


“是啊,相当慌乱了。”渡边自嘲地笑了笑,挪到宫舘身边,与他并排坐着。


“真巧,”宫舘半眯着眼,“我好像也做了一个梦。”


“梦见什么了?”


“梦见我们还在幼儿园的时候,我在孔雀园那里等翔太,我一直等,一直等,可是等到太阳下山,翔太都没有来。”


“我到哪里去了呢。”渡边微微鼻酸。


“总觉得,”宫舘欲言又止,“总觉得翔太在很远的地方,我是说,你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。真奇怪啊这种感觉,可能是来世吧。”


最后一句话落下去了,如碎碎念一般。


渡边抱着自己的膝盖,把下巴搁在膝盖上,温柔地侧望他:“你说,如果有来世的话,我们还能遇见吗。”


“会吧,”宫舘不太清明地撑着下巴,“还被一起分到百合组就好了。”


“你对百合组有很深的执念啊。”渡边笑他像个小孩。


“嗯,到那时,翔太还要来找我说话啊。”


“和我说话的时候,你开心吗。”渡边轻声问。


“嗯。一起上学也很开心,一起去海边也很开心,一起恶作剧也很开心,一起出道也很开心……”宫舘掰着手指细数过往岁月,试图从绵长的醉意中抽出一部分清醒的自我,说到一半,他愣愣地望着月光,自言自语道:“啊,已经是翔太的生日了吧。”


正值凌晨四点,冬天的夜好长,两人并排坐着,说着不清醒的梦话,身后是还在梦乡的伙伴们。在这段仿佛按下暂停键的时光中,渡边听见宫舘对他说:“生日快乐,翔太。谢谢你降生在这个世界上。”


渡边的眼泪突然掉下来了,双手捂着脸,滚烫的泪水从指缝间滑落,他哭得释放,泣不成声,月光静静地落在他光洁的脚背。从宫舘这里得了句再寻常不过的祝福,渡边却像是被这世界温柔地吻过,他哽咽道:“是我要谢谢你……”


谢谢你与我一起降生在这个世界上。


谢谢你如期与我相遇。


谢谢你一路陪着我到这里。


谢谢你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拼图。


宫舘见状,轻叹了一口气,猜想他应当是做了很可怕的噩梦,但宫舘始终没有问他哭泣的理由,他们习惯了这种“不问”与“不说”,如过往岁月里成千上百次默契的缄默那样,宫舘只是像哄小孩一样,轻轻拍着渡边的背,一下又一下,一下说着“别哭了”,一下又说“我在呢”。


渡边冷静下来时,月光已经从他的脚背退了潮,照在不远处向井的杯中酒里。


“以后再也不喝你带来的酒了。”哭过的人鼻头红红,试图以俏皮话为自己的失态打掩护。


宫舘懒得戳穿他:“明明就是你不会喝。”


“你知道吗……你虽然话不多,但大多数时候挺烦人的。”渡边咋舌。


宫舘理直气壮,却也没再反驳,只是对渡边伸出了拳头,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会了意,也举了拳,关节与关节碰在一起,皮肤与皮肤过度着温度。这是个实实在在的碰拳,让渡边意识到自己不在梦里,他转而想,哪怕这是个梦也没关系,与宫舘命运般的相遇,与Snow Man一起度过这漫长岁月,他甘之如饴。


渡边清了清嗓:“那,三十三岁的渡边翔太,也要请你多指教了。”


宫舘点头说,好,请多指教。

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柔软地攀上了云层,世界在缓缓醒来,对渡边来说,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要过去了,他猜想再过几个小时,熬夜和痛哭就会以实际的疼痛报应到他身体的各个器官,他的脸会看起来很肿,黑眼圈深重,眼皮泛红,更别提肩颈酸痛,手心发麻,牙龈浮肿。甚至,Raul又会抱着他说“shoppi你看上去又老了”之类的欠揍话,说不定深泽、向井之流还会在一边帮腔,想想就觉得糟糕透了。 


可要是在许多年后问渡边,你三十三岁的第一天很糟糕吗?


他会摇着头,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说,不是的,不是的,那是最好的一天。


-END-





写在最后的话:

我常在想,百合组最打动我的是什么,或许是不因爱情而纠缠在一起的命运,是“你存在所以我存在”这件事本身。以我干涩的文笔,很难很游刃有余地描绘这种命运感,但能写完就好高兴,也谢谢你看到这里。

如果能一直陪着他们走下去就好了。

祝大家7月快乐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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